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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1.師妹的婚事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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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道:“七師叔去見見公子還是躲起來?”他覺得楚涼音是真的不想讓月離風知道她有喜的事情。

楚涼音掃了他一眼,而後再次靠回搖椅上,“我為什麽要躲起來?”

爾蔣抿唇,“哦,爾蔣以為七師叔很不想讓公子見到你的。”

“見到我倒是沒什麽,只是你那公子不喜小孩子,看見老娘再整日裏滿眼厭惡,老娘擔心會忍不住宰了他。”微微搖頭,楚涼音說的話涼颼颼。

爾蔣咋舌,弄了半天,她躲著公子是這個原因,是怕自己會動手。

“行了,你甭管了,他回來就回來吧。若是看我不順眼,就讓他趕緊滾蛋。”搖椅悠然的一前一後的搖來搖去,躺在上面的人也頗為悠閑。

爾蔣有些楞楞的點點頭,好吧,貌似他又多事了。

主峰那邊鬧騰了好一陣,夜蕩湖這邊聽的清清楚楚,楚涼音再也沒有回頭去看,靜靜的享受湖光水色,春風柔美。

誠如她所預料的,直至天黑,某個人才悠悠而來。一襲白袍,外罩及膝的黑色長衫,長發整齊的束在腦後,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看到她時,流露出一絲安定之感,而不是如同來來去去的風,沒有定向。

楚涼音看了他一眼,轉而繼續喝面前的參湯,“回來了。”她淡淡問道,沒有激動也沒有熱情,很公式化。

月離風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坐下,視線從她的臉慢慢的往下移動,最後停留在她的小腹間。

雖然沒有看他,但是楚涼音卻知道他在看什麽,不動聲色的坐直身體,讓他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小腹,盡管此時平平坦坦什麽也看不出,可確實有個生命正在裏面生長。

月離風的表情有些奇怪,並沒有其他人那般看到新生命的激動,反而看起來有些疑惑的樣子。

放下空空如也的碗,楚涼音擡眼瞅著他,唇角抽了抽,他這副模樣看起來有點傻,“怎麽了?覺得哪裏奇怪麽?”看他那樣子,好像就是想不通的模樣。她猜不透他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估計秀逗了。

月離風移開視線,看著楚涼音,悠悠開口道:“聽說寧小姐也有喜了,並且全身浮腫,你,看起來並沒有那些狀況。”這就是他想不通的事情?

楚涼音挑挑眉,“人品問題。”

月離風微微頜首,想必也知道楚涼音是在胡說,只是著實奇怪,為什麽寧昭然浮腫的如同個皮球,而楚涼音卻完好的根本看不出來有喜了呢。

看著他在那兒瞎想,這邊楚涼音站起身,抖了抖長裙,發現月離風的視線又聚集在她的小腹上了。*.**/*

蹙眉,這貨是不是以為下一秒孩子就會從這裏面蹦出來,怎麽一副緊張全力警惕的模樣。

“你怎麽了?不會馬上就生出來的,起碼還得八個月以後。”楚涼音給他吃定心丸,但月離風只是楞了楞,視線還依舊固定在她的腹部,似乎並沒把楚涼音的話當回事。

任憑她說他也沒什麽反應,楚涼音也懶得和他說,脫下長裙,單薄的中衣下,身段誘人。然而,月離風的視線卻沒有移開,依舊固定在她的小腹上,那傻傻的樣子與以往的月離風判若兩人。

在床上躺下,楚涼音斜眼看著還坐在那裏的月離風,“你不累?過來睡覺。”勾勾手指,要他過來。

月離風起身慢慢的走過來,寬衣躺下,一動也不動,甚至與楚涼音都有些距離。

楚涼音愈發的想笑,月離風何時這樣木然過。驀地抓住他的手,然後徑直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可月離風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霍的掙開自己的手。一下子坐起身,看著楚涼音的小腹,驚魂未定。

楚涼音眉毛蹙的緊,慢慢的支起身體,歪頭瞧著他,“你到底是不喜歡小孩子,還是害怕?”看這模樣,就是害怕啊。

月離風定了定神,而後道:“不是,我只是擔心我會不小心傷到你們。”將自己的手放在不會輕易被抓住的範圍,看起來仍舊很擔心楚涼音會用自己的肚子突襲自己。

楚涼音簡直無語,搖搖頭,而後翻身挪到床的最裏面躺下,“你安心睡吧,不會再嚇唬你了。”真是,還有這種人。

待得楚涼音躺下許久,月離風才挨著床邊躺下,似乎還是深思未定,房間裏燭火搖曳,他的眼睛也隨著那搖曳的燭火微動,毫無睡意。

月至中天,月離風依舊沒有一絲睡意,那邊楚涼音呼吸均勻,早已進入夢境。

慢慢的翻身,月離風轉過身看著楚涼音,視線從她熟睡的臉上悄悄地往下移,最後停頓在她的小腹上。

你平坦的小腹根本看不出什麽來,可是此時卻有一個生命在其中生長著。稍顯細長的眼眸中蕩漾著疑惑,小心的看了一眼楚涼音,確定她不會醒過來,而後擡手慢慢的伸向她的小腹。

修長的食指輕輕的點了點楚涼音的肚皮,只點了一下就離開,並沒有什麽反應,她的小腹也沒跳或者別的,他似乎放心了點,而後又擡手點了點,軟軟的和平常一樣。

此時此刻,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沒有妖魔鬼怪現身,他安心了。

翌日,當楚涼音醒來之時,月離風已經離開了。她也沒多問他去了哪裏,淡定的穿衣洗漱,爾蔣在一旁服侍,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楚涼音頗為滿意。

“七師叔。”剛說到安靜這事兒上,外面猛的響起一道聲音,楚涼音眼皮一跳,那邊門口橫賀噌的跑進來,隨他之後又跑進來一人,正是杜意淩。

倆人好像連體嬰兒似地,走到哪兒都同時出現。倆人都長高了不少,尤其杜意淩,那小身板看起來發育了很多,少女之相已相當明顯了。

“楚姐姐,你有寶寶啦。”杜意淩撞了橫賀一下,跑到楚涼音身邊,不似之前上來就拽著楚涼音手臂,這次反而站在身邊看啊看,眼珠子亂轉,直盯著她的肚子。

楚涼音擡手摸摸杜意淩的頭,“怎麽回來了?這山上哪有外面有意思。”

杜意淩撅撅嘴,“還不是他,非要見那個人,沒辦法就跟著到帝都了,然後又沒見到你。”指著橫賀,杜意淩很委屈,她最不喜歡見到的就是月離風,那麽嚇人。

橫賀瞪了杜意淩一眼,轉而看著楚涼音,大眼睛眨眨,“七師叔,你真的有喜了?門裏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不是十三少守住了來夜蕩湖的路,他們就都沖進來了。”已經完全過了變聲期,橫賀的聲音此時完全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盡管有些粗噶,但相比變聲期當中那時的公鴨嗓可是好聽的多。

楚涼音蹙眉,視線直指爾蔣,爾蔣瞬時縮縮脖子,“不關我的事兒,昨兒公子回來,二師叔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

“多嘴。”楚涼音冷哼,鄒玉這人的毛病實在得改改。

“二師叔也是高興嘛,他說他將來要做孩子幹爹的。”橫賀急忙在一旁多嘴,卻惹得楚涼音更煩。

爾蔣暗暗的推了一把橫賀,要他別多嘴,杜意淩撅著嘴瞪了一眼他,“少說幾句能死啊,沒看到楚姐姐現在不舒服啊。”

“你也少說幾句,又不止我一個人說。”橫賀回嘴,倆人又有要打起來的架勢。

“楚涼音,你這個臭女人!懷孕了居然不告訴本小姐,戲耍我數次,對兄嫂不恭敬,你翻天了是不是?”這邊嘰嘰喳喳吵沒完,外面就傳來寧昭然的叫嚷聲。尖利刺耳到極點,讓其他兩個正在吵的人瞬間閉嘴了。

楚涼音蹙眉,本來這幾個孩子嘰喳的就討厭,寧昭然又來湊熱鬧,簡直煩死。

然而寧昭然的腳步可沒橫賀杜意淩那麽快,一句話已經落下去很久了,才見到她皮球一樣的身影晃悠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框,眼睛瞪大的看著楚涼音,好似要把她隨時拆了一樣。

楚涼音無言到極點,“你又來湊什麽熱鬧?走路也困難,非得跑到我這裏吵嚷一通,遭罪的還是你自己。”瞧著寧昭然那副樣子怪可憐的,一張臉浮腫的都泛出油光來了。其實那皮膚下都是水,充盈在皮膚下不肯走,只是想想就能知道有多難受。

“哼,少假惺惺的。說,你也有了為什麽不和我說,還三番五次的氣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了性情就變了,智商情商也低了,楚涼音說了一句好話,寧昭然立即滿臉的委屈。幾天前楚涼音戲耍她的情景歷歷在目,仍舊覺得自己很委屈。

楚涼音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瞧了一眼她腳上穿的雲烈召的大鞋,“趕緊進來坐著,不然你那兩條小腿兒又要腫的沒人樣了。”

爾蔣麻利的將椅子拖出來,然後幾步跑過去扶著寧昭然過來,寧昭然略顯傲嬌,走過來一屁股坐下,下一件事就是拖鞋,露出腫脹的腳丫子,看的杜意淩和橫賀都咋舌。

“哼,你也有喜了,我也有喜了,為什麽你和我不一樣。”寧昭然看著楚涼音悠閑的在屋子裏走動,很是不忿。

“那也只能問問雲烈召了,你是人品問題,他是品種問題。”楚涼音搖搖頭,很誠懇的給她意見。

“去你的,少說廢話。”寧昭然不樂意,將兩條腿放在爾蔣拿過來的矮凳上,露出小腿兒她也毫不在意,眼下這個時候,只要能讓她舒服了,脫光了都成。

楚涼音搖搖頭,走到寧昭然身邊坐著,那邊杜意淩和橫賀已經跑到了對面坐下了,唯獨爾蔣依舊站在一旁等候著服侍楚涼音。看來這橫賀野了這麽久,都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麽的了。

“你這樣下去也不行,不如找個大夫給你針灸吧。”瞧那皮膚好像馬上要裂開了似地,楚涼音看著也頗為心驚。

寧昭然癟癟嘴,“就是針灸也不可能根治,孩子出世了,這種情況也就消失了。”她也早就打聽過了。

楚涼音嘆口氣,“那我也沒辦法了。”

寧昭然頹在椅子上,看著楚涼音,悠悠道:“月離風哪兒去了?是不是和雲烈召一樣,天長日久的覺得煩了,就跑出去躲清靜去了?”哼,男人啊男人,一個鬼樣子。

楚涼音眨眨眼,“那倒不是,他是時刻擔心會有魔鬼從我的肚子裏跳出來吃了他,所以,保命去了。”

寧昭然挑眉,“你會生出魔鬼?月離風腦子沒壞吧?”

楚涼音聳聳肩,“誰知道,日後你若是想嚇唬他,直接用你的肚子,保證你能看到月公子屁滾尿流的場面。”她冷嘲熱諷,是個人都聽出她有多不滿。

橫賀爾蔣迅速對視,公子那麽慫麽?

163.心理疾病

“魔鬼?”寧昭然若有所思,不過卻覺得挺好玩,堂堂的月公子會覺得嬰兒是魔鬼,簡直難以想象。

“誰知道他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昨晚半夜時一直在偷偷試探我的肚子裏會不會突然出什麽動靜,老娘忍的辛苦,要被他笑死了。”楚涼音想起昨晚的事就忍俊不禁,她在裝睡,月離風做的那些可笑的事她都看到了。

寧昭然一聽眉毛挑的老高,“距離生下來還有很長時間,他這樣每天的草木皆兵,不是得累死。”哪像雲烈召,別看他五大三粗的,可是懂得絕對比她多。據說雲烈召小時候親眼見到他娘親為了生下妹妹難產而死,結果那個妹妹也沒活多久。所以,盡管她現在浮腫的厲害,他依舊要她每天都出去走走,堅決不能賴在床上像豬一樣。

“所以老娘找到了比逗弄你還有意思的事情,日後你可以安心的做豬了。”如不是寧昭然那一身浮腫的太嚇人,她還真會擡手拍拍她。

寧昭然翻白眼,“你這人越來越無恥了,估摸著你肚子裏那個也和你現在一個德行。”瞧著楚涼音的肚子,寧昭然還是很嫉妒的,其實算算她們倆的日子差不多,憑什麽她就那麽平坦,而她現在就已經鼓出來一塊了,不公平。

“那你肚子裏的也肯定和你一樣,像個球。”楚涼音回敬她,絲毫不讓。

屋子裏其他三個人看著這倆孕婦吵嘴,倒是有意思。尤其杜意淩,視線大部分都被寧昭然占據了,本來她就不喜歡她,這有了孩子又成了這副模樣,簡直醜爆了。

“七師叔,該吃早點了。”爾蔣適時提醒,楚涼音現在的飲食很及時,從來不會耽誤一餐。

“嗯,正好我這嫂子也在這裏,咱們一起用早餐吧。”楚涼音笑的眉眼彎彎,瞧著寧昭然圓鼓鼓的臉,估摸著她也吃不進去什麽。

楚涼音的一句嫂子寧昭然很受用,而後又想起別的事情來,說道:“我們回來的當天,雲烈召去見過道人。道人的意思要我們先把婚事辦了,不然總歸未婚先孕名聲不太好。可是我又不想這副模樣成親,現在整個松霧門都知道我浮腫的不像樣,要是成親,天下的人都聚集到這裏,我日後哪兒還有臉見人啊。”說道這個她就郁悶了,估摸著,松山道人知道了楚涼音現在的情況,也會催促他們倆趕緊成親的。但是這對於楚涼音無所謂啊,她又沒浮腫。

楚涼音摸著下巴,略微思索道:“你這副模樣確實有礙瞻觀,就算師父覺得沒什麽,老娘也覺得丟臉,還是等孩子出世之後再辦吧。”關鍵寧隨風那道門檻還沒過去呢,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哼,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聽楚涼音一說寧昭然更不樂意,她只是現在有點難看好吧,哪到了有礙瞻觀的地步。

楚涼音抿嘴笑,那邊爾蔣已經開始準備早餐了,橫賀也走過去幫忙,唯獨杜意淩仍舊看著寧昭然,她看著她就飽了。**

“你這個臭丫頭,總看著本小姐做什麽?”寧昭然早就發現杜意淩眼神不善了,哼。

杜意淩撇撇嘴,“看看你寧大小姐現在有多妖嬈啊。”杜意淩從椅子上跳下來,好似故意的做給寧昭然看的,動作輕靈有美感,好看的不得了。

寧昭然擰起眉頭,一副兇相,“別得瑟,不然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哎呦呦,我好怕。”杜意淩嬉笑著走到楚涼音身邊,拉著楚涼音的手臂甜甜道:“楚姐姐,咱們吃早飯唄,我餓了。”

“嗯,走吧。”楚涼音站起身,對待杜意淩時,她完全和顏悅色。

寧昭然滿眼嫉妒的看著她們倆拉著手一起離開,重重的冷哼一聲,穿上雲烈召的大鞋,也拖沓拖沓的走過去。

天上驕陽熾烈,空氣有一些悶熱,許是突然氣溫上升的原因,使得每個人都覺得有些氣悶。

坐在湖邊的搖椅上,曬著太陽吹著風,風中帶著水氣,很好聞。

太陽太烈,寧昭然有些受不了,陪著楚涼音曬了一會兒就告饒了。吩咐爾蔣給她送回去,楚涼音繼續躺著搖椅上曬著,閉上眼睛,讓陽光滲透全身每一處。

照在臉上的陽光被什麽擋住了,慢慢的睜開眼,柯貿山的臉進入視線,因著逆光,使得他細白的臉龐看起來如同透明一樣。

“五師哥。”楚涼音說了聲,而後擡起頭看著他。

柯貿山擡起手,一個茶壺大小的籮筐出現在眼前,裏面滿滿的翠綠色的青棗,“今天在城裏看到有賣的,吃些吧。”說著遞過來。

楚涼音接過來,看了他一眼,“謝謝。”

柯貿山笑了笑,看起來有些牽強,“客氣什麽,你現在應該補身子。”他如此說著,很貼心。

楚涼音暗暗嘆口氣,“五師哥,你不用忙的,我什麽都不缺。”主要,他這樣做,讓她心裏不舒服。

柯貿山抿唇一笑,“安心養著吧,我走了。”說完,他轉身離開,頎長的背影有些孤單,更多的是落寞。

直至看著他消失,楚涼音才收回視線,看著手裏的一小筐青棗,她滿腹的無奈。

“楚小姐。”十三少晴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楚涼音回過頭去看,只見十三少拎著一個小筐快速的走過來。

到了近前,十三少一眼就看到了楚涼音手裏的青棗,微微一詫,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柯少俠送來的?”因為剛剛來的時候正好碰到。

楚涼音瞧了一眼他手裏拿的,居然和柯貿山送來的一模一樣,“是啊,你買的?”

十三少嘿嘿一笑,“我哪兒會買東西啊,公子吩咐的。”說著,將手裏的一小筐青棗放下,翠綠的顏色十分引人食欲。

“月離風躲到哪兒去了?”拿起一個棗吃,楚涼音悠悠問道。

十三少眨眨眼,“公子在城裏辦事呢,晚上肯定能回山來。”

挑挑眉,楚涼音扔掉棗核,“如果他害怕告訴他甭回來了,一個不穩當,就從老娘肚子裏跳出個魔鬼來,嚇著他。”她冷嘲熱諷的,聽的十三少也開始憋不住樂。

湊近了楚涼音,他咬耳朵小聲說道:“您還別說,今兒一早啊,公子出來之後臉色一直慘白慘白的,我這還一直猜想是怎麽回事兒呢,在您這兒找著答案了。”

楚涼音歪頭瞅了一眼十三少,“他走路沒絆倒?”

十三少搖搖頭,“那倒沒有,但也是跌跌撞撞的。”說完倆人一起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這倆人都很開心。

笑過之後,楚涼音嘆口氣,“不過說真的,你們這公子到底什麽毛病?害怕嬰兒?”

十三少轉著眼睛想了想,“貌似是的,見過他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還真沒見過他何時與懷抱裏的嬰孩有過接觸。”

“哼,怪毛病。”簡直無語,這算什麽病癥?心理病!

“您也別著急,自己的孩子嘛,到時候就喜歡了。”十三少安慰道,其實月離風到底會不會喜歡,他也沒底。

楚涼音笑笑,“算了,我心裏有數。”撚起青棗繼續吃,很甜很脆。

“給寧昭然送去些吧,這青棗水分不多,她也能吃。”關鍵這麽多,她也不見得吃得了。

“嗯。”十三少答應著,看了看楚涼音手裏拿著的那一小筐,轉而拿起自己剛剛拎來的那個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山中格外的寂靜,幾座山峰之外有瀑布的聲響不斷的傳來,空谷之聲尤為振蕩。有時因著天氣原因,那邊瀑布墜落,這邊夜蕩湖都有動靜,水面不穩,波紋不斷。早些年間都傳言夜蕩湖底有鬼怪,後來時間久了有人知道了個中原因,那傳言才止了。

沐浴過後,楚涼音穿著中衣坐在房間裏等著月離風,她就是想看看,這貨到底有沒有勇氣回來了。現在她之於他如同牛鬼蛇神,估摸著他心裏已經有障礙了。

本來覺得他不會回來了,可月離風還算長志氣,居然趕在夜完全黑下來之時回來了。回到房間瞧見楚涼音沒睡他倒是詫異了下,以為這個時間楚涼音已經進入睡夢中了。

“回來了?”挑著眉梢,楚涼音唇角有著忍不住的笑意。

月離風點點頭,本來想走近楚涼音的,結果腳步硬生生的在半路停住,而後特意的繞過她走向床邊,“你不累麽?歇息吧。”嘴上說著心疼人的話,可他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楚涼音唇角彎彎,故意的一步步走向床邊,然後親眼看著月離風快速的挪到床尾處坐著,將整張床都讓給了她。

擡起一條腿搭在床沿上,楚涼音歪頭看著他,“這幾天小腿有些酸,勞煩月公子給我按摩按摩可否?”

月離風擡頭看了她一眼,燭火下,他的眼睛很清透,能夠讓人一眼看到底。

“好。”他答應,然後擡手伸向楚涼音的小腿。

修長白皙的指帶著暖暖的溫度,力氣均勻的捏著她每一寸肌肉很是舒服,楚涼音看著他認真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唇角的笑愈發的掩飾不了。

“平時少走動,你現在容易累。”月離風輕聲說道,看似很貼心。

楚涼音抿唇看著他,驀地,她突然放下腿,身子猛地竄到月離風面前。他坐著,她站著,她站到他面前時,正好小腹沖著他的臉。

楚涼音突然的動作使得月離風臉色一白,而後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小腹,仿似有生命一般的他都能聽得到裏面傳出來的快速心跳聲。

猛的一下子跳起來,月離風以從來沒有過的狼狽之勢快速的竄離,如同一陣風一般逃到門口,眉頭緊蹙緊張的看著楚涼音,好似她下一秒就能吃了他。

楚涼音只是想嚇嚇他,結果卻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楞了半晌,回頭看著依舊躲在門口的月離風,她突然大笑,扶著床柱笑的肚子都疼了。

可月離風依舊緊張不改,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行了行了,你進來吧,我不嚇你了。”坐在床上,楚涼音撫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沖著月離風招手。

月離風瞇眼看著她,卻沒有動,“你沒事吧?”他問道,壓低了聲音略微有些緊張。

楚涼音咯咯笑,“我當然沒事,倒是你,會不會做惡夢?”瞧著他那煞白的臉,估摸著是很嚇著了。

月離風小心的長吐了一口氣,“不會,不過,你別再突然嚇我了。”站到門裏,他靠著門邊,猶有些驚魂未定。

笑夠了,楚涼音靠在床邊歪頭看著他悠悠道:“月離風,你到底怎麽回事兒?為什麽這麽害怕?現在我這肚子裏的寶寶還沒成型呢,通俗一點講就是一堆血,沒什麽……”

“別說了!”楚涼音的話還沒說完,月離風猛的打斷她的話,盯著她的肚子一副苦大仇深。

楚涼音咂了咂嘴,嘆口氣,“好吧,我不說了,你過來睡覺,聽話,過來。”勾勾手指要他過來。

月離風站在那裏想了許久,這才慢慢的走過去。楚涼音拉住他的手,一邊和顏悅色道;“安心睡吧,也別做噩夢,我不嚇你了。”暗暗搖搖頭,她真是無語了,他這到底算是什麽心理疾病?這滿天下稀奇的事兒多了,還真就沒見過他這號的。

164.疾病根本

安心養胎的日子就是無所事事,月離風每天都會下山,在晚上的時候再回來。他依舊如同往常那樣,不敢距離她過近。楚涼音現在也懶得理他了,那是心裏疾病,治不了的。

她也從來沒問過葉瀟的事到底處理的怎麽樣了,不過依據十三少時不時露出的口風,葉瀟已經退到鄴城了。朝廷上再幫忙出把力氣,估計就能徹底把他趕回大司。

蔣竟巖持續了很久的閉關終於結束了,他現在也在日益的向松山道人靠攏,而且經過辟谷閉關,看起來也多了幾分出塵之態。

楚涼音特意的去看看他,作為大師哥,在年齡上,其實和父親無異。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包容著他們,其實想想也很難得。

蔣竟巖出關之後就聽說了楚涼音月離風雲烈召這些終日不在門裏的人都回來了,而且,雲烈召把寧昭然也帶了回來,並且,已經有了身孕。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又能說什麽,作為師哥師父,他無不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除卻這些,也沒有其他的希冀了。

楚涼音來到蔣竟巖的宮觀之時,蔣竟巖也剛剛打坐完畢,小弟子服侍著他凈手焚香,楚涼音靠在門邊,雙臂環胸,唇角掛著微笑的看著他。

一切都恭恭敬敬的做完,蔣竟巖這才回身來和楚涼音說話,“師妹來了。”

“嗯,看師哥氣色不錯,這閉關著實有用,害的我也想試一試了。”楚涼音走進來隨意的坐下,與蔣竟巖說話也十分隨意。

蔣竟巖笑笑,下巴上的胡須讓他看起來十分成熟穩重,“你這脾性估計不行,不用說十天半月的,兩天就會憋悶瘋了。”

抿唇一笑,楚涼音也不反對,他還真說對了,確實就是如此。

在楚涼音身邊坐下,蔣竟巖看了看楚涼音的臉,而後道:“氣色不錯,好好養著吧,平時無事也不要東奔西走的,管住自己的手腳。”作為師哥,看著她長大,她是什麽性子他一清二楚。

楚涼音十分受教的點點頭,“是是,僅聽師哥教誨。”

蔣竟巖搖搖頭,“與師父商量商量,你和離風何時把婚事辦了吧。”畢竟,未婚先孕這名聲傳出去怎麽說也不太好。

楚涼音撇撇嘴,“行倒是行,只是,目前師哥你更應該關心的是雲烈召。”那寧昭然可是有個強硬的後臺呢,就一直這樣拖拉著也沒個說法,到時寧隨風知道了,不得爆炸。

說道這個,蔣竟巖明顯有些遲疑,可見他們現在的意見都是差不多的,對寧昭然的身份仍舊有些忌憚。....松霧門乃名門正派,在江湖上形象一直很正面。如果真的和摩耶神教結了親,日後會有多少風言風語啊。

“怎麽,覺得人家配不上雲烈召?”楚涼音挑眉,其實他們心裏怎麽想的她都知道。

蔣竟巖嘆口氣,“這事與二師弟商量過,現在再和你說說。江湖之中有無數的名門閨秀,以前也為烈召鐘隱他們尋過,如有門當戶對的,結成一樁婚事未嘗不可。現今這個情況,不如就再給烈召說另外一門婚事,同時也娶寧小姐,雙喜臨門,這事兒傳出江湖也不丟松霧門的臉面。”蔣竟巖如是說道。

楚涼音慢慢的挑高一邊的眉毛,看著蔣竟巖揚聲道:“無情無義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讓我們女人怎麽評價你們男人?”

蔣竟巖看著楚涼音哽了哽,而後點點頭,“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

楚涼音很想啐一口,但鑒於這位是她師哥,她忍了。

“估計你還沒看到寧昭然是個什麽模樣,為了和雲烈召在一起,她想盡辦法。這未婚先孕也是一個計策,就是為了讓寧隨風同意。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們還想再給雲烈召再找一個,我看不出人命你們是不會消停的。”翹起腿,楚涼音冷嘲熱諷。

蔣竟巖也覺得自己理虧,但是門風為重,他還是覺得事情應該那麽辦。

“唉,這事兒說到底還是雲烈召自己的事,無論你要做什麽決定,都應該和他本人商量一下,大師哥您覺得呢?”歪頭看著他,楚涼音覺得能說服蔣竟巖很難。

蔣竟巖想了想,而後點點頭,“說的也是,有時間我找烈召說說吧。”

香火的味道在大廳裏纏繞,沈寂了片刻,楚涼音突然問道:“師哥,你知不知道,月離風很害怕嬰孩?”

蔣竟巖一詫,“害怕嬰孩?”

楚涼音點點頭,“是啊,他現在很害怕我,尤其是我的肚子,躲得遠遠的。”攤攤手,楚涼音的表情有些許無奈。

蔣竟巖聽著思索片刻,而後臉上現出一絲恍然,“莫不是那件事?”

“哪件事?”楚涼音趕緊盯著蔣竟巖的眼睛,要他趕緊說。

蔣竟巖嘆口氣,而後說道:“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時你不過才**歲,離風也不大,大約是十歲?唉,記不起來了,反正是新年,我送他回月府,正好趕上月府的一個妾室生產。”

楚涼音眨了眨眼,“然後呢?”月離風看到人家生孩子了?

蔣竟巖神情略有尷尬,看了一眼楚涼音,又繼續說道:“那妾室難產,再加上那妾室本身吸食神仙煙,瘦的不成樣子,根本沒力氣生孩子。幾個產婆都沒辦法,月老爺也不在府裏,正好我送離風回去,然後就被拉去。當時以為能夠用內力幫助她生下來,雖然見紅不吉利,但是人命關天,我就去了,離風也跟去了。”

楚涼音聽的聚精會神,她是真的想知道,月離風當時到底看到什麽了。

蔣竟巖回想當初好似也覺得有些可怕,臉色有些沈重,“可誰想,月老爺的妾室根本就是吸食神仙煙吸食的已經命不久矣了,皮包著骨頭,瘦骨嶙峋。唯獨肚子大的嚇人,青筋滿布。我用內力助她生產,結果剛輸入一些內力,她就突然抽搐不止,嚇得我立即松了手退到一邊,五六個產婆也跑出去很遠。”

“就趕在那個時候月老爺回來了,他在花樓裏喝了一夜,回來的時候是醉醺醺的。聽說妾室難產就歪歪斜斜的過來了,結果一進來看到妾室那般模樣已經半死不活,竟然要人直接拿刀剖開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那妾室的死活他根本不管。”

聽到此,楚涼音的眉頭皺的緊緊地,能想得到,估計月離風就是無意間看到的。

“後來就真的給剖開了,血流滿地。但是這不是最嚇人的,從那妾室的肚子裏取出來的孩子居然是個死孩子,而且全身烏黑,還是個怪胎。”蔣竟巖已經如同講鬼故事了,他突然一句,也驚得楚涼音一身雞皮疙瘩。

“烏黑的死孩子,還是個怪胎?”楚涼音摸摸脖子,脖子上都是雞皮疙瘩。

蔣竟巖點點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孩子,一個肩膀上托著兩個腦袋,肚子上多長出一只手,一只腿彎曲根本不是腿,總之說多嚇人有多嚇人。有幾個產婆當時就昏過去了,連我這個男人都嚇退了好幾步。”想起那時仍舊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有那樣的孩子。

“我從屋子裏出來,離風就站在門口。估計他是看見那個孩子了,也看到那個妾室肚子被剖開的場面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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